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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苍蝇与花

(7)苍蝇与花

二十一学区,鉴于城市的学区排名是按照学区综合评级排名,二十一学区是倒数第二差的学区。

二十一学区唯一超越了的只有二十二学区,因为,和二十一学区的学校相比较,二十二学区——没有学校。

按照城市的价值观的话,二十一学区里的学生全都是万无一用的废品;不论是作为劳动力甚至是实验小白鼠的价值都没有的废品。而二十一学区也不完全是无能力者,其中也充斥着将近三成的能力者。之所以二十一学区的能力者的排名还会比前面学区的无能力者排名低,是鉴于他们的能力太弱或者毫无用处,以及,二十一学区的学生们——没有梦乡,没有希望。

或许城市中存在着许多没有能力或者能力较弱的学生,但城市将学生未来的“可能性”也作为考察的一环,这意味着在城市的眼中;二十一学区的学生,没有未来。

而芬和雪,照雪的话说的话,两人就生活在这个如同“巨大的垃圾房”一样的地方。作为能力者的雪,按照实力的话,进入第一学区都不成问题,而她之所以选择的留在二十一学区,是因为这里有着她无法割舍的存在。

不知何时,芬和雪两人都已经脱离了年幼无知的童年,但不知何时,两人的关系开始疏远,在一起的时间也开始逐渐减少了。在七年级时两人位于不同的班级,这种情况就越发明显了。

不知何时,芬的身边充满了朋友,性格也开始变得外向了,虽然他温柔的本性没有发生改变,但已经完全失去了对雪的依赖这一点,雪至今没办法习惯。

不知何时,芬结识了奇怪的朋友,那是城市之中最大的帮派性组织。利用城市规定的各种漏洞,不断的破坏规则,为所欲为但校方却毫无办法的组织。

【那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了呢,就像,要再也看不见了一样】

“呐,一起回家吧。”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雪的身上,大家都露出了十分微妙的表情。雪在学校之中已经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论是成绩还是流言方面。

“你看,雪又开始缠着芬了。”而雪则是装作没听见,向着芬跑去。

而芬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向前走着没有回应。

“喂喂!是没有听到吗?”雪走到了芬的身前,侧身的动作使得她黑色的长发也随之飘动。身着着和其它学生一样校服的雪,却有着与众不同的气场,白色过膝袜上的蓝色蝴蝶结配合上百褶裙,校服衣领处的蕾丝花边也是经过了十分精心的打扮。

雪早已不是当初的男女都已难以分清楚的孩子;光是外表上看的话。而芬懒散抬起头,充满疑惑的看了一眼眼前的青梅竹马后,就绕过了雪继续往前走了。

“你这家伙!”雪使用了自己的能力想拉住芬的衣领,但却感觉到了一股斥力正在于自己对抗着。

雪忽然想起来,芬的能力,也和自己一样。但是从前的话,芬从来不会用能力与自己抗衡。

【那表情算什么啊?我有做错什么吗?那人真的——还是芬吗?】

雪瞬间收回了诧异的表情,装出高兴的样子:“你听我说,前天啊......”

“你好烦。”芬厌恶的转过头去,用毫无生气的声音回应说到。

【我好烦?我已经三天没有跟芬说话了好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雪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她的表情和语调仍然在出卖着她的内心。此时的雪,就仿佛完全不知道原因就被主人抛弃一般的野猫一般——狼狈不堪。

“以后不要再跟我那么亲密了好吗?今天我还有事,抱歉了。”说完,芬就加快脚步离开了学校;没有回头。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此后的几天之中,雪的生活一团糟,如同缠在一起的毛线团一般,一天只吃一顿饭或者不吃,没有午夜才睡中午才起床。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空气都仿佛充满了铁臭味,本来就糟糕的城市此时显得越发难以忍耐。感觉胃液在翻滚,仿佛再呆在这里的话整个人都会坏掉一般。路旁的行人看起来都那么的惹人厌恶,奇怪的装束与发型,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是比表现夸张的抽象画更加丑恶的嘴脸。雪用手撑在路灯上,抠着喉咙吐出了本来就没有装什么东西的胃中的胃液。不过虽然在全身痉挛的吐着,少女却露出了十分愉快的笑,愉快之中夹杂着狰狞的笑。

“哈哈哈,我明白了,改变了芬的,让芬变得讨厌我以及让芬变得如此讨厌的,是这个城市啊,是这个乌烟瘴气如同垃圾房一般的城市。还有,生活在着垃圾房内的苍蝇们,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少女扯着流着奇怪液体的嘴角,如同失心一般的笑了。

校长室内——这里的设施无论是桌椅还是门窗都显得十分老旧了,窗外的阳光投过了发黄的玻璃窗照在了褶皱的皮椅上,更是使得校长室显得岁月沧桑。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教导主任愤怒的拍着办公桌站了起来,可随后他又因为拍桌子掀起的灰尘而捂着嘴咳嗽。

“我只是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而已。”雪侧过头去,一脸无所谓的避开了教导主任的目光。

在城市的学校中,除了部分特殊的科目,其余都采用了全自动化的教学设备,于是学校内只有极少的成年人。而被教导主任传呼的雪,一定触犯了十分严重的规定。

“我们可是有权利把你的行为上报给城市,其严重性你也明白的吧。”

经常有学生因为无视明令禁止的学生准则而犯错,而一般由校方惩罚后就了事了。可如果上报给城市处理的话,代表着作为学生的雪,在真正的意义上失去了未来。

“请便。”雪看向了教导主任,她此时的眼神充满了不屈,这仿佛校方才是错误的一方的眼神,使得教导主任都感到措手不及。

一直在一旁操纵电脑翻阅着什么的校长,此时终于起身离开了电脑;他把手搭在了教导主任的肩膀上,等待着教导主任因愤怒而颤抖的身体冷静下后,对着雪说到:

“你觉得自己行为的正确性在哪里,能稍微跟我说一下吗?”

校长的声音十分低沉,就仿佛鼓声一般,刺激着雪的耳膜。一直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对待的雪,在看到校长认真且充满压迫感的眼神后,也不得不回以认真的表情严肃的对待了。

“我只是......”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教导主任看着雪离开校长室的背影,对着校长问到。

“我啊,一开始也有着做一个好老师的愿望呢。”学长点起了手中没有品牌的电子烟看向了窗外。

教导主任低下了头,仿佛也在思考着什么一般。

“然后由于你推行什么‘考察学生不要把能力放在首位’的政策,我们就被城市抛弃了,然后来到了这个臭气熏天的地方啊。”

校长又熄灭了烟,摇了摇头:

“你感到后悔么?”

“你觉得自己拖累了我才是让我后悔的事啊。”

“关于这个就请你务必放心了。”

“不觉得刚才那孩子有一种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的感觉么。”校长看向了电脑显示屏上关于雪的信息。

“可这里就像是垃圾房一样,四处都是苍蝇,所有人都一样啊,这个地方,会有不一样的人吗?”

“可是,就算吸收着糟糕的养分,可一旦绽放的话不也很漂亮吗?就像是花一样。”

【等着我芬,你一定只是被周遭的垃圾迷惑了心智,由我,来拯救你】

踏出校长室的雪,在内心许下了诺言。

二号教学楼的天台上,也就是21区最大的帮派组织的聚集地上,芬正蹲在角落里毫无表情的看着身边的同伴。

“听说了么,最近有个女孩不断找我们成员的麻烦,更重要的是还没有人打得过她。”

“哦。”一名看起来像是boss的男生懒散的躺在地上,握着易拉罐一脸不关心的表情听着身旁的人说话。

“我觉得的话,是该你出手的时候了,要不下面的人的心都会凉了的。”作为帮派性组织,高层人员保护下面的跟随者是几个世纪前就已自然形成的规定。

“那么,现在就去吧。”

“恩。”男人毫不在意。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恩。”男人有着第一学区能力者水平的实力,但是男人之所里会生活于21学区,是因为男人,没有梦想。

然而,几人刚才所说的少女,此时就已经自己来到了天台。

“自己送上门了吗?”男性对着雪大吼到,不过跟雪凶狠的表情比起来他显得底气不足。

“下次给我选一个隐蔽的地方啊,我可是很喜欢天台的。”雪双脚叉开,左手叉腰,扬起了身后的头发。

“就算是女生我们也不会手下留情哦,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混蛋?”上身只穿着黑色夹克,留着奇怪的金色长发的男性学生装出一脸凶相的走向了雪。如果是普通的女生看到了对方奇怪的装扮和狰狞的表情的话,一定会惊叫着逃开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混蛋?”雪歪头露出了疑惑的笑容,一副在努力模仿对方凶恶语气的样子。

头发如同竖起来的穿山甲的爪子的男性,抬起拳头怒吼着冲向了雪。

“麻烦严肃一点。”而雪却避开了视线,左手捂住了嘴忍住笑,然后抬起了右手。男性突然感到一股拉力正拉住了自己的头发,无法向前,随后空中快速飞过的刀片把他的头发切的十分平整;平整到如同停机坪一般。

“念动力的能力者吗,都跟那家伙说了不要留奇怪的发型了。”

坐在屋顶人群中最中间的,看上去像是boss一样的家伙,在确认了雪的敌意之后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的啤酒——

“好久没认真打架了呢。”

而他身旁所有长相仿佛在说“我是小喽啰”的人也都一拥而上。

“芬,你看到了吗?”雪踢开了躺在脚边的人,几个跨步跨越了姿势各异的死活都分不清的“组织高层”来到了一直缩在角落里的芬跟前。

在刚才谈不上战斗只能说是单方面的虐杀之中,雪如同割草一般快速的清理掉了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对自己有敌意但没表现出来的人,以及,看到自己的能力之后想逃跑的人。

“虽然收拾那个看起来就很厉害的家伙有点费劲,但其他人根本就没把同伴放在心上,只想着自己的安全啊。”

“厉害的家伙”此时正躺在墙边,虽然已经昏睡过去了但是脸上却挂着满足的笑容。而雪则是一脸厌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几处伤口——破掉的过膝袜,露出了腹部的水手服。这一切都让雪在面对芬时感到十分害羞,脸都已经红到了耳根。

“芬,在我身旁就好了,由我来保护你。”雪对着蹲在角落里的芬伸出了手。

而芬则是用充满憎恨的眼神看向了雪:

“我最讨厌你了,你到底要侵入我的生活到什么程度才满足啊。”

芬忽然起身从20楼高的教学楼纵身而下,雪由于太过惊讶一直呆在原地保持着伸出手的动作没有变。

芬的能力跟自己一样,即使从那种地方跳下的话也一不会出事。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芬为什么要选择离我而去?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芬,最讨厌了。”

雪对着天边的夕阳怒吼着,而夕阳,则如同少女的心一般;慢慢的从地平线落下。

雪的生活,失去了支柱,对二十一区和这个世界都已经变得了无牵挂的她,去了第一学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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